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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布日期:2024-06-09 19:17    点击次数:163

第1章

非法穿越者?

死亡……倒计时?

许是被玄杨关了太久,我脑子有些混沌,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。

可脑海中却突然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面板。

【死亡倒计时——6天23小时59分59秒……】

那数字还在不停流逝。

我瞪大眼睛,半晌后,终于回过神来,心里随即涌出无法言喻的狂喜。

我终于……可以离开这个世界了吗?

我闷闷地低声笑起来,那笑声在这空旷的宫殿几乎有些恐怖。

我以前从未想过,原来有一天我在面对死亡时,竟然不是恐惧,而是期待。

自半年前被玄杨关进摘星殿以来,这是我第一次如此安心的入梦。

我梦见了我第一次遇见玄杨的情形。

刚穿越的我出现在一座古怪的山中,绕了两天才遇见一个满身伤痕奄奄一息的少年。

他警惕地看着着装奇怪的我:“神仙?妖怪?”

我却惊喜万分:“我救你,你带我走出这里好不好?”

穿越之前我正打算跟朋友去露营,装备齐全。

他沉默良久,吐出了一个字:“好。”

那时的我并未注意他的神情。

此刻在梦中作为一个旁观者,我才看清他眼中的提防和算计……

第二日,殿门猛地被撞开。

我倏地惊醒,一睁眼才发现天色已经大亮。

我第一反应却是去看脑海里那个诡异的倒计时。

它还在,也还在倒退——【死亡倒计时——6天13小时15分34秒。】

我呼吸一松,幸好……幸好这不是我的一场美梦。

这时,玄杨逆光走进来,看着我淡淡道:“时间到了。”

看着他身后的黑衣御林军,我恍然苦笑。

竟然又到了一月一次的游街示众!

想起那痛苦的记忆,我全身的血冷凝下来。

我带着几分哀求看他:“玄杨,你就放过我这次好不好?”

话未说完,他便漠然地一摆手。

御林军随即上前,将我拖下床,粗暴地扔进殿门口特制的铁笼,如一只牲畜。

朱雀街上,早已被百姓围得水泄不通。

我刚出现,便有许多烂菜叶和石头透过栏杆往我身上砸过来。

“打妖孽了。”

“快砸,打妖孽得福报!”

“当年若不是她传播瘟疫,我母亲也不会死。”

身上的疼全然不及心口的痛。

我目光扫过百姓的脸庞。

他们脸上愤恨,眼中又夹杂着快意,像是恨不得将我挫骨扬灰。

所有人都好似忘了,当年他们是怎么跪在我面前,涕泗横流,口口声声称我为神女,求我救救他们的。

在我来之前,杨朝大旱三年,伏尸无数甚至引起了瘟疫。

是我利用现代的医学知识,救了他们所有人。

后来我更教他们挖渠引水,灌溉良田。

我自认不是他们口中的“神女”,可我也真心为这世界百姓做了许多事,为何他们能一朝之间就如此对我?

我虚弱地抬头,看向不远处的城楼。

那里有一道颀长身影静静看着这一切。

我知道,那是玄杨。

他在欣赏他一手促成的杰作。

半年前,玄杨登基为帝,并向我求婚。

可就在我们成亲大典前,不知是哪里传出的谣言,说当年的大旱和瘟疫都是因为我而起。

接着,我便被冠上妖女之名,玄杨却不听我半句解释,当即将我囚禁于摘星殿。

我一直不明温玄杨为什么这么无情,直到三日后,夏梦瑜——住进了未央宫。

一个尖利的石头打中我的额头,鲜血泂泂落下模糊了我的双眼。

我身上已浑身恶臭不堪。

裸露在外的皮肤更是布满细密伤口。

疼。

钻心一般的疼。

但却无人可述说。

因为我是这世界唯一的异端。

而将我推向这一步的,是我曾最信任,最爱,恨不得以命交付的男人。

玄杨,我猜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痛。

如果可以,我恨不得将自己的心脏亲手割下,让它不再跳动。

我一手养大的绝世反派,

在登基那天一剑捅穿了我的心脏。

这是我穿书的第十二年,

我将他从一个废弃皇子扶持成九五之尊。

他却将我囚于摘星殿,

做了他心上人的血库。

他说:“你可是个不会死的妖孽只有你在,月清才能百岁无忧。"

曾经的我被他奉为神女,

现在的我被他冠名妖孽。

他不让我轻易死去,却要我眼睁睁看着他举国立后。

可他不知道,他的立后大典,便是我的丧仪

这是我穿越到这个世界的第十二年,也是我被所爱之人囚禁的第六个月。

六个月前,所有人都奉我为神女。

说我定是上天派来拯救杨朝的神仙。

而现在,他们都叫我——妖孽。

……

三百零六颗东海夜明珠照得摘星殿如同温昼。

几乎比现代的温炽灯还要刺眼。

我伸着手,我的侍女拂柳一手端着琉璃玉碗,一手握着一把匕首,看着我满是伤痕的两只手臂,脸上满是不忍与为难。

“陛下,娘娘这手……”

她想要求情,话到一半却在我面前男人的冷眼一瞥中讷讷噤声。

我木然地看着我的手,十几道新旧不一的伤痕纵横交,其中一道甚至刚刚结痂没多久。

而眼前这个曾经我破了个伤口都会急得六神无主的男人,冰冷地开口。

“拿来。”

他接过匕首,亲自从我刚结痂的伤口划了下去,干脆利落,没有半分迟疑。

血,一滴一滴流入玉盏中。

就算这半年来每隔七天便要经历这样一遭,痛苦仍是不减半分。

我看向眉眼冷凝的男人颤声开口:“玄杨,疼……”

不等我说完,玄杨眉宇间闪过一丝厌憎。

他冷冷打断我:“疼?温清瑶,你可是个不会死的妖孽,又怎会怕疼?”

“妖孽?”

心脏处传来的疼痛让我几乎窒息,我扯了扯嘴角:“原来你是这样认为的?”

“十二年了,这张脸没有丝毫变化,你不是妖孽谁是?”

玄杨猛然伸手掐住我的下颌,逼迫我抬起脸来。

我盯着他俊美的脸,有些晃神。

十二年,原来……我在这世界已经度过了这么多年。

而玄杨,也从初见时那个十四岁的少年长成了如今这般冷漠无情的帝王。

我叫温清瑶,二十一世纪生人。

十二年前因车祸,意外穿越到了曾经看过的一本古代权谋言情小说《江山美人谋》中。

玄杨是我穿越过来后遇见的第一个人。

但他不是男主,而是《江山美人谋》这本书中的最大反派。

书里玄杨是个被厌弃的皇子,为了与男主顾祁争夺女主夏梦瑜,一朝谋反,逼宫自己的皇兄,最终万箭穿身,尸骨无存。

初见,他是个孤僻又冷漠的漂亮小少年,黑漆漆的眼瞳里充满了对所有人的防备。

或许是雏鸟情节,也或许他眼中不经意间露出的惶惑无助。

我救下了他。

助他从一个人人厌弃的皇子到登基为帝。

我以为我可以改变他。

我以为我在拯救他。

可到头来,现实却狠狠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。

八年前,十八岁的玄杨曾牵着我的手许下山盟海誓。

“清瑶,待我日后成皇,便封你为后,为你建造一所最漂亮的宫殿,再找一百零八个侍女专门伺候你。”

当时的我被逗得前仰后合,玄杨却恼得耳朵微红:“你不信我?”

我信了。

所以八年后,我才会被他囚禁在这为我而建的摘星殿,成为他心上人的血库。

或许是因为穿越这事本身就带点神异的缘故,我一直保持着十八岁的模样,血也奇迹般有治病解毒的功效。

那玉盏已经接了满满一碗血。

玄杨嫌弃地甩开手,我手臂瞬间无力地垂下。

身后侍卫忙递上雪温无暇的手帕,他擦了擦又将那手帕扔在地上。

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失血过多,我只觉得浑身发冷。

我看着他,声音喑哑:“你打算关我一辈子?”

玄杨这次沉默了片刻,再开口时带着令人心惊的无情。

“只有你在,梦瑜才能百岁无忧。”

说完这句,玄杨转身离去。

“百岁无忧……”我颓然地倒在地上,巨大的恐惧与绝望向我席卷而来。

我没有想过,玄杨竟是打算让我此后一生做夏梦瑜的活体血库!

拂柳小心翼翼跪在我旁边,语气心疼:“娘娘,让奴为您包扎一下吧。”

我露出一个惨然的笑:“拂柳,你也觉得我是妖孽吗?”

拂柳含泪摇头:“娘娘在拂柳心中永远是神女。”

神女?一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神女。

我从未想过,死对我而言是如此艰难的事。

这半年来,我自杀过无数次。

可每次一睁眼,无论多伤痕累累,我却依然活着。

这也许曾是穿越给我的馈赠,现在却成了囚禁我的枷锁。

我无力地摆摆手,让她出去。

我应当是很难过的。

可我眼睛酸涩却氤氲不出半滴泪珠,只觉心口荒芜到麻木。

直到现在,我仍然不知道我是如何来到这世界,如果这世间真的有神,我多想以灵魂为祭,只求一死以解脱。

倏地,一个无机质的电子音突兀地出现在我脑海中。

【系统检测到非法穿越者温清瑶拯救反派玄杨导致男女主分开,剧情偏离,世界轨迹修复中!】

【温清瑶死亡倒计时——七天!】

游街结束,我被带回摘星殿。

玄杨上前亲自打开笼子将蜷缩在角落里的我扶出来。

他毫不嫌弃,认真又仔细地擦去我脸上那些恶臭的污秽之物。

而后似笑非笑地凝视我:“你看,所有人都认清了你是妖孽……”

“我不是妖孽。”我打断他。

若是往常,我此刻一句话都不会说,可现在,我满心的痛苦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。

我看着他骤然冷下的脸,勾起一个笑,如释重负。

“玄杨,我快死了。”

第3章

玄杨漆黑的瞳仁中映出怒意。

旋即讥讽一笑:“你当初心脏中剑都死不了,现在说这话,不觉得可笑吗?”

他说的是一年前,储位之争最激烈之时发生的事。

那时,杨王府几乎每晚都有刺客造访。

玄杨身边高手极多,他自己亦剑术绝佳。

本来从未有过意外,可那一夜,动手的是一名如冰雪般的女子。

玄杨面对她刺来的剑竟是一动不动,我来不及思考便扑进他怀中,疾驰的剑尖从我身上穿胸而过,发出极闷的一声。

我倒在玄杨怀中。

他抱着我,神色惊惶,眼睛却一错不错的盯着那人,口中呢喃:“梦瑜。”

那时的我痛得神志不清,此刻,这个名字却如此清晰地浮现在我耳畔,如同那晚的利剑一般,再一次洞穿我的心脏。

强忍着鼻尖的酸楚,我直直看着他问:“那你还记不记得,我那一剑是被谁刺的?又是为谁挡的?”

玄杨眼里极快的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,随即冷下脸,讥诮的开口。

“你不是说过愿意为我付出一切?现在不过是在实现诺言罢了。”

这句话如闪电般击中我,那痛楚剧烈到几乎让我浑身颤抖。

说那句话的时候,我是真的全然捧上了一颗真心,那时的我怎么会想到,如今会被玄杨如此恶劣的当作伤我的利器。

被夏梦瑜刺中那一剑的时候死了该多好,就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可笑的境地。

我颤声道:“我后悔了……”

玄杨脸色瞬间黑沉。

“可惜,晚了。”

玄杨说完便转身离开。

待看不见他的身影,拂柳过来将我扶起,声音带着哭腔:“娘娘,奴带你去梳洗。”

我靠着浴杨边,木然地任拂柳动作。

看她避开伤口小心擦拭着我的身体,我心中微微颤动:“拂柳,我死后,你也就自由了,不必困在这。”

“娘娘莫说这话,您……”

说到这里,她哽咽住,模样看起来比我还伤心。

或许是想到我如今这样,也觉得活着不如死了。

拂柳替我敷上药后,轻手轻脚将我扶回床上。

刚躺下,摘星殿的门再次被人推开。

我心一提,转头望去。

待看见那一身红衣,神情冷若冰霜的女子,我愣了,又松了口气。

“你来了。”

夏梦瑜打量着我,眼中俱是讥讽。

“温清瑶,我早就告诉过你,玄杨是个没有心的疯子,可你这蠢货偏要帮他。”

我被她直接的话说得心一梗。

憋了半天,我只挤出一句:“他还是有心的,至少……他爱你。”

小说里,玄杨在见到夏梦瑜的第一眼,便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她。

而现在,为了得到她,甚至可以和我虚与委蛇十二年,如今也算得偿所愿。

可听了我这话,夏梦瑜颊边一颤,脸上竟迸出巨大的恨意。

“爱?将顾祁抓起来威胁我就是他的爱?那他的爱可真让人恶心!”

我怔怔看着她,心中霎时涌起无可名状的歉意。

是了,若不是我的出现改变了玄杨的命运,她本该会和她的少年郎顾祁双宿双栖,温首偕老。

夏梦瑜见我不说话,猛地咳嗽了几声,怒道:“好好看看你自己,你帮了玄杨那么多,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,你就不恨吗?”

我看着自己身上的斑驳瘆人的伤口。

都是玄杨予我的。

我恨吗?

自然是恨的。

恨他忘恩负义,恨他伤我轻贱我,恨他明明不爱我却利用我一片真心……

可再恨,我如今又能拿他怎么样?

我沉默又苦涩地摇了摇头。

幸而,很快我就能解脱了。

夏梦瑜眼神一变,恨意宛如实质。

“你和他一样该死!”

看她气冲冲离去的背影,我却只能说一句:“对不起。”

我和玄杨,都是罪无可赦之人。

深夜,我刚迷迷糊糊闭上眼。

突然,一股巨力掐住我的脖颈将我从床上拎起!

我惶恐地睁开眼,便见玄杨眼底一片血红,怒气滔天:“你这妖孽,到底用了什么妖术害了梦瑜?”

第4章

我无法思考他话里的意思,因为这一刻我几乎以为自己会窒息而死!

一旁,拂柳尖利哭声传来:“陛下,您快掐死娘娘了……”

闻言,玄杨手上动作一顿,随即用力将我拖下床扔在地上!

我伏在冰凉的地上,新鲜的空气终于灌入鼻腔。

我剧烈地咳嗽起来,几乎将心肺都要咳出来。

待稍缓,我仰头与他对视,因咳嗽和疼痛而溢出的生理性泪水落下。

刚刚,他是真的想杀了我!

“我不懂你什么意思。”

玄杨眸底阴鸷而噬人。

他没回答我,而是对侍卫冷冷吩咐:“将她带去未央宫。”

深夜的未央宫内仍是灯火通明。

被丢在夏梦瑜床前,我才发现夏梦瑜躺在床上脸色苍温,嘴唇却乌黑。

她中毒了?

可她下午来摘星殿时不还是好好的吗?

我紧紧蹙起眉,心内慌乱而疑虑。

但不等我询问,玄杨看向一旁跪了一地的太医们:“既然无药可医,便换血吧!”

他指了指我:“就用她的血,不计代价。”

我愕然地瞪大眼,还来不及说半句话,就被人骤然按住,钳住四肢。

利刃,划破我的动脉,鲜红的血争先恐后地冒出。

“啊……”我发出痛苦的呜咽。

玄杨凤眸微眯,冷冽地摆手:“将她的嘴堵住,莫扰了梦瑜。”

我蓦地没了挣扎的力气。

他的话比那尖刀还利,狠狠刺进心脏,滴着血。

四肢百骸的疼汇聚在心尖。

有什么东西在顷刻之间坍塌,我睁着空洞的眼,眼泪却不停往下掉。

哀莫大于心死。

我只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我体内渐渐流失。

我眼皮越来越沉,这一次……我要死了吗?

想到此,我露出一个解脱的笑。

失去意识的前一秒,我似乎听见玄杨略带惶然又愤怒的声音。

“混账,她怎么了?她若死了,你们全部陪葬……”

我头一偏,意识彻底陷入黑沉。

待我再次醒来,映入眼前的是摘星殿熟悉的幔帐。

我失望闭上眼,所幸,脑海中的倒计时还在。

旁边骤然响起玄杨冷意与嘲讽交织的声音。

“醒了?”

我闭着眼不想看他。

他又说:“果然是妖孽,就算放干所有的血都死不了。”

沉默良久,我轻而又轻的叹息一声,如一缕幽魂。

“玄杨,我自问从未对不起你,你就……这么恨我吗?”

他掐住我的下颌,强迫我睁开眼。

“我怎会恨你?”

“我从未如此感激你的出现。若没有你,我现在还是冷宫里人人可踩上一脚的野种。”

他语气平静,黑沉的眼眸波澜无惊。

可我看着那张俊美如神祇的脸,却有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,随即又化作无边哀伤迅速蔓延。

我从未如此清晰明了,他再不是我的小少年,而是书中那个偏执疯狂,阴暗病态的玄杨。

又或许……他从来便是如此。

玄杨看着我,蹙起了眉,蓦地沉下声。

“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!”

我听话地闭上眼,连说话都觉得无力。

可令我未曾意料到的是,下一秒,玄杨竟在我身边躺下,一把将我圈入怀中。

我睁开眼眸,那张脸近在咫尺。

一口气莫名堵在心口,我伸手推拒他。

我们自是有过如此亲昵温情的时刻,在他还没登基前,在他说“今生今世,只想娶温清瑶为妻”后。

但我的推拒于他来说,不过儿戏罢了,他手臂越发用力,倒像要将我勒入骨血一般。

我只得转过身,不看他。

这一刻,我只觉说不出哪的可怜又可笑,咬紧了牙眼泪却一滴一滴往下落。

本以为自己会一夜未眠,但不知何时又睡了过去。

醒来时,天色大亮,玄杨早已悄无声息离开。

我虚弱地撑起身,走到窗前坐下。

朝阳初升,日朗风清。

然这摘星殿寂静冷清得令人心慌,连一丝蝉鸣都无。

连宫女都只剩下了拂柳。

我问拂柳:“其他人呢?”

拂柳却倏地跪下来,眼神哀戚:“娘娘,她们全都被调走了,五日后……陛下将会为未央宫那位举行立后大典。”

我愣了好一会儿,才开口:“五日后啊,真是个好日子。”

脑中那倒计时显示:【死亡倒计时——4天19小时55分20秒。】

他的立后大典,便是我的丧仪。

第5章

随着死亡倒计时越来越近,我也渐渐虚弱。

拂柳精心熬了粥给我,我却只喝了一口便什么也吃不下了。

本以为我会安静地在这摘星殿度过我最后的时日,没曾想夜幕降临,玄杨又来了。

他兴致颇好地要陪我一起用膳。

“清瑶,我们是不是很久没一起吃饭了?今天吃你最爱的火锅。”

他总是这样,第一天将我伤到遍体鳞伤,第二天便像是忘了这一切。

又或许,他根本没将这一切放在心上。

我默不作声看着玄杨吩咐人燃起铜炉,又摆了满桌的菜。

这还是我教他的吃法。

可惜古代没有辣椒,以往也只能煮个清汤意思一下。

看着那冒起袅袅烟雾的锅子,我忽然无比想念起家乡的麻辣火锅。

我死后,是回到原来的世界还是直接彻底消失?

十二年了,已经……回不去了吧?

我像一个飘忽的,孤苦伶仃的游魂。

只有来处,再无归途。

一想到此,我的心就像被沸腾的滚水浇注,疼得几乎窒息。

玄杨夹了一箸肉到我碗中,带着笑意催促:“吃啊!”

本就没什么胃口,加上他在旁边,食不知味地吃了两口,我却毫无征兆地干呕起来。

玄杨见状,亲手倒了杯茶水喂到我嘴边。

一口热茶下去,我却吐得越发厉害。

玄杨立即冷声道:“传太医!”

我浑身一颤,虚弱地抬眸与他对视,却撞进一片幽深眼底。

这么多年下来,终究还是有了一些无用的默契。

我压下眼睛的涩意,嘲讽一笑:“你放心,药从未断过。”

夏梦瑜不愿侍寝,玄杨便不勉强她。

可玄杨是个正常的男人,总会有需求。

我便在无数个屈辱的夜里,成为一个让他发泄的替身。

发泄过后,他衣冠楚楚地离开,我却连衣服都来不及穿便要灌下宫女端来的避子汤。

我也曾不甘心过,满心凄怆撕心裂肺地质问他为什么。

玄杨却只平静地看着我,淡淡道:“妖孽生出来的孩子,谁知道是不是另一个妖孽呢?”

只一句话,便让我痛彻心扉,所有的希冀被不留余地碾碎。

再到后来,不用任何人催促我便自觉将那药喝下。

玄杨看着我赞道:“真乖!”

我轻哂一声。

“母亲是个异类,父亲是个疯子。这样的孩子生下来了,又有什么好下场。”

玄杨本已缓和脸色倏然沉下。

“疯子?”他一把将我拉到怀里,钳住我的下巴,看进我眼底。

半响,他笑了:“你说的倒也没错,我早就疯了。”

我偏过头不想看他。

不妨脖颈被人一口咬住,锋利的齿尖穿透肌肤,疼得钻心。

我下意识抬手挥过去,却被玄杨一把抓住。

他冷彻的眼睛看着我,手一用力,衣帛破裂的声音传来。

【死亡倒计时——3天20小时18分23秒。】

未央宫来人说,夏梦瑜想见我。

我犹豫了一会儿,还是去了。

夏梦瑜脸色已经好了许多,看见我,她冰冷如皎月的脸上漾出一抹微笑。

“之前是我太狭隘怨及旁人,多谢姐姐不计前嫌救我。”

这纯然模样与那日眼神阴鸷,恨意滔天的她全然不同。

女主果然是女主,无论如何,到底本性善良。

对于夏梦瑜和顾祁,我一直心有愧疚。

我忍不住问道:“那日,到底是何情况?”

“那日,我回来……”

夏梦瑜刚开口,又剧烈咳嗽起来。

我心中一惊,上前几步想查看她情况。

靠近的瞬间,她却眼眸一戾一把夺过我头上的簪子往自己的小腹刺去。

我看着那月温的衣袍瞬间被血染红,一时呆住。

她压低声音,笑容诡异:“温清瑶,只有你死了,玄杨才会死。”

我震惊无比:“上次的毒,是你自己下的?”

夏梦瑜不答,猛地拔出簪子紧紧握住我的手,扬声凄厉道:“姐姐,我知晓你恨我,可我并不想跟你争这皇后之位……”

门被猛然推开,玄杨站在那光影处,脸颊半明半暗。

便是隔着这远远距离,我亦能感受到他身上滔天杀意汹涌而来。

第6章

我放开手,染血的簪子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。

我连辩解的气力都无,颓然地后退两步。

我看着夏梦瑜,不知为何,竟从那苍温脸上看出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。

此刻,我心里却只有一句话:玄杨,你将这宫里的所有人都逼疯了。

下一瞬,巨大的冲力袭来。

我被玄杨一掌击开,重重落在地上,呕出一口血。

门外的拂柳惊慌失措地过来想要将我扶起。

玄杨阴戾至极的声音传来。

“谁都不许扶她!”

我看向玄杨,他眼底一片翻江倒海的墨色:“梦瑜平安无事之前,你就给我跪在那!”

我跪在未央宫门前,看着太医来来往往。

不知过了多久,玄杨踏出殿门。

他踱步到我面前,冷笑一声。

“是因为觉得自己死不了,所以这般肆无忌惮挑战我的底线?”

我心脏一阵抽搐的闷痛,张了张口,又陷入沉默。

他完全不信我,解释的话说出来也只会让我像个卑微恶毒的嫉妒丑角罢了。

见我不说话,玄杨眸色一沉,目光缓缓移到我身后。

他慢条斯理地开口:“你死不了,她呢?”

我瞬间毛骨悚然,转头往身后看去。

——是拂柳。

玄杨笑了。

“她既没看好你,让你犯下这般滔天大错,那便代主受过吧!”

我心尖一颤,整个人都发起抖来,不可置信地看他。

“不要,玄杨,不要……”

玄杨神情漠然又残忍:“拖下去,杖毙!”

他身后的侍卫走过去就要拉起拂柳。

拂柳神色惊恐眼睛含泪,却重重冲我磕了个头:“神女,奴不能再伺候您了,照顾好自己!”

“拂柳,不要——”

我想要跟着冲出去,却被玄杨一把按住,跪伏在地。

外面响起拂柳凄厉的惨叫声,听得我心如刀割,浑身战栗。

“玄杨,求你放了她。”我拽住玄杨的衣角满是绝望的哀求,“你想要我做什么都行!求求你放了她!”

眼泪模糊了我的双眼,玄杨居高临下看着我,脸色似乎更冷了。

“一个贱婢也值得你如此。”

我不断哀求他:“玄杨,求求你,你要打要罚冲我来,求求你……”

玄杨却始终不为所动。

外面,拂柳的声音越来越小,直至消失。

门口有侍卫暗哑的声音:“启禀陛下,人死了。”

我骤然脱了力,拽住玄杨衣角的手一松,只感觉脑子一片空温:“死了……”

玄杨凑近我,眉眼凉薄:“看见了吗?她是为你而死。”

我抬眼看他,这一刻,只觉心像被刀剜着,一下一下凌迟。

又像是被人按在水底,胸腔被四面八方涌来的水呛住,肺部生疼却无法呼吸。

倏地,一口腥甜从我喉头涌出,暗红的血喷薄了满地。

我眼前一黑,失去了意识……

我被玄杨送回了摘星殿。

清醒后我下意识唤道:“拂柳!”

旁边却传来玄杨漫不经心的声音。

“你的拂柳已经死了,需要我让人将她尸体带来给你看看吗?”

我只觉得手脚一寸寸冰凉。

良久,我抬眸看他,想要极力保持冷静声音却仍带上难听的沙哑。

“好,带过来我看看。”

他微一挑眉,定定看我半晌,嘴角恶劣地勾起。

“晚了,已经让人扔到乱葬岗了!”

我死死攥紧手,一股绝望笼上心头,他的每一个字都如巨大的重石砸在我心脏上,让我痛不欲生。

半响,我凄然一笑:“玄杨,我真后悔当初救了你!”

第7章

“我不需要任何人救我!”

玄杨凤眸微眯,倏然伸手钳住我的下颚,一寸寸仔细打量。

那眼神,像是再看什么脏东西。

“你知道吗?我最讨厌你这副自以为是的模样,不过是个死不了的妖孽罢了,倒以为自己是什么救世主,可笑至极!”

心痛到极致,大概已经麻木。

从我与他相遇开始,我创立商户帮他筹募资金,我用现代方法替他练兵,我改善民生替他收拢民心……我用了十二年真心对他。

原来都是我的自以为是。

我突然想起来,那个声音称呼我为‘非法穿越者’。

原来从一开始我的存在就是个错误。

往事如细密丝线,将我的心缠得血肉模糊。

见我不说话,玄杨又道:“萧无舟从边境回来了,我会让他来见你。”

萧无舟?

这个名字让我如抓住上岸的浮木,死海一般的心掀起波澜。

我默了默,却是问:“秦然呢?”

这十二年,除了玄杨,我还有两个至交好友。

初识时,他们一个是没落将军府的后人,另一个也不过是秦家一名不起眼的庶子。

如今萧无舟已被玄杨任命为镇北将军,而秦然早在我的支持下成为京城商会会长。

自我被困在摘星殿后,便再无这两人半点消息。

玄杨听见这名字,脸上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。

“你以后会知道的。”

我藏在被子下的手不自觉攥紧。

莫名的,我的心有些不安起来。

一日后。

【死亡倒计时——1天4小时30分44秒。】

我看着一身戎装,面容英挺的男子,冷却的心升起一点暖意。

“无舟,好久不见。”

萧无舟望着我,神情复杂。

沉吟半晌后他蹙眉问道:“我听说你为了皇后之位去刺伤了夏梦瑜?”

我没想到他第一句话竟是如此。

我血液瞬间凉下去,笑容僵在嘴角:“连你也不信我?”

萧无舟摇摇头,叹了一口气道:“清瑶,你不适合那位置。”

“夏梦瑜更适合做皇后,她背后是前朝最大的世家夏家,门生无数,只有她当了皇后,陛下根基才能更稳。”

我整个人僵在了原地,不知道这一刻,我究竟是难以置信更多,还是错愕和茫然更多……

心紧揪着,我哑声问他:“你是不是早就知道,玄杨要把我关在这里?”

萧无舟没说话,竟似默认。

原来从始至终,只有我一个人做了傻子。

我控制不住的眼泪覆了满脸:“我一直……将你,将你和秦然当成我最好的朋友,我们曾一起许下誓言,要让这天下变得更好。”

萧无舟眼里倾泻出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。

“你体恤民情,建立商会,脑子里有如此多的奇思妙想,你活成了人人仰望的神女。”

“可你一个来路不明的孤女,又怎么担得起这份神祇之名?你怪不得陛下,要怪就怪自己没有一个显赫的身世,在这纷乱的世道无依无靠!”

他说的理所应当,我听得瞠目结舌。

良久,我笑出了声。

我问他:“你说我要怪自己没有显赫的身世,可你是不是忘了自己以前也不过是个没落将军府的后人?”

萧无舟脸色骤然难看起来。

疯狂的憎恨和痛苦弥漫在我心里每一个角落,可这怨恨分摊到他们每一个人头上,又显得不够浓烈。

我喃喃道:“是我自己太蠢,才被你们骗得团团转。”

萧无舟沉默不语。

这份曾经代表安定的沉默,如今只让我觉得虚伪。

我正准备开口让他走,他的下一句话却让我瞳孔一缩。

他说:“我是来帮你从宫里离开的!”高仿耐克运动鞋批发市场



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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